陌風越哈哈大笑起??來，許久許久才站起身來，她又是，孑然一身了……

哈哈哈哈……

哈哈哈……

“風越。”

晚泉上神看??著她，白衣好像瞬間失去了所有光華。

“閉嘴！”

陌風??越回過神來，思緒一瞬間清醒了起來，她的一身青衣，沾染了兩個人的鮮血，一個是玉無邪，一個是伊泛，都是她竭力想挽回的人，可是，他們還是走了，都是因為她，因為她……

她像是瘋魔了一般，桃花眼陰狠的看著上雅公主癲狂的笑意，然後越過晚泉上神，走向了上雅公主，緩緩開了口，“秦襄，二狐，小七，玉無邪，伊泛，好，很好！”

“上神，救我，救我……”

上雅公主看著陌風越的容顏，驚恐的坐在了地上，她發現陌風越變了，變得可怕，像是那墮水池裏滋生的惡靈，眼裏沒了光，沒有了愛，沒有了恨，只有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腥之氣。

晚泉上神看著那道身影，走向了陌風越，卻在最後一步時，陌風越轉過了身，雙眸憎惡的看著他，開口的聲音冷到了骨子裏，“放心，晚泉上神，我改變主意了，我不殺她，讓她死，太便宜她了！”

她會讓她，生不如死，茍活在這亂世，卑微如狗！

陌風越雙眸一掃，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的上昔公主綰嬤嬤倉池三人，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們，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，那股神力，已經沒有了任何阻礙，在她的四肢百骸游走，“怎麽，看傻了，上昔公主，綰嬤嬤，倉池，如今你們也看見了，我不再是曾經的陌風越了，你們，也不再是我的朋友了，若是想討伐我，盡管來！”

上昔公主與綰嬤嬤站在原地，經過這一連串的事件，她們有些被嚇傻了，此刻看著陌風越陰狠的容顏，臉色慘白，開不了口說一句話。

“越越，你一直是我的朋友，你……”

倉池向前邁了一步，看著陌風越蒼白的容顏，想去觸碰她的手，卻被她推開，向後踉蹌了好幾步。

“我陌風越，從今日起，沒有朋友。”陌風越轉身，嗜血的眸子盯緊了晚泉上神與上雅公主，冷聲開口，“只有仇人！”

這一切，都是因為天界！

如若她不死，她必將天界，夷為平地。

“風越，今日的事，都是意外。”晚泉上神看向陌風越陰冷的臉，胸腔壓抑無比，那股無能為力的滄桑快要吞沒他，指尖裏，有什麽東西越飛越遠，他再也追不上，“風越——”

“意外，是啊，意外，都是意外！”陌風越笑的悲愴，漫無邊際的荒涼已經將她完整覆蓋，“一天之內，我失去了兩個肝膽相照的朋友，一個是東裏商星，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，我欺負他打他，四處惹是生非也會帶著他，可他的妻子因我而死，他與我反目成仇，所以他要殺我，而另一個，是喜愛我的女子，她長得艷麗，對我極好，救了我兩次，兩次都是因我而死，我還失去了一個親人，一個對我很好很好的親人，我知道，他很喜歡我，而我，也很喜歡他，若是可以，我想賴著他一輩子，就算在冬寒那月裏，他也是能讓我感覺到溫暖的人，只是，他也走了，呵呵……”

“晚泉上神，今日你要殺了我嗎，我絕不還手。”

陌風越冷眼看著他。

這張蠱惑她的容顏，似乎再也不起作用了。

“風越，你知道我不會的……”

晚泉上神垂眸，眼神黯淡了起來。

“好，我告訴你，你今日不殺我，我必將毀了天界！”

陌風越看著自己這一身的鮮血，伸手撫摸著衣襟上的血跡，眼神突然溫柔了起來，伊泛，我們走，我們回家……

千萬年後，我一直陪著你……伊泛……

對不起，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，我很喜歡你……

伊泛，對不起，對不起……

你或許不知道，當年人間，我在那一池荷香的小舟上醒來時，你輕輕開口，“醒了。”

一身的書卷香，湧入了我的鼻尖。

你聲音如玉，一瞬間撞在了我心裏，我當時就在想，怎會有人這麽溫潤，那眼底，還盛開著一簇一簇的古茶花。

是我從不曾見過的清雅。

伊泛，等著我，我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的……

這一天後，陌風越一個人回了重瀾，終於徹底消失了蹤影。

晚泉上神回了陽雪山。

一切似乎塵埃落盡，又似乎剛剛開始。

但所有人都知道，再也回不到從前了。

“上神，你後悔嗎？”

太上老君如此問晚泉上神。

晚泉上神已經醉了整整三年，此刻看著太上老君好像有重重虛影疊在一起，看不真切。

他卻勾唇一笑，溫柔的喚了聲“風越”，又再次昏睡了過去。

海棠花紛飛，亦如千年前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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